第24章 妙妙妙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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綠蔭村靠近城區, 生活很便利，村口廣場就有村民自己開的餐飲店。開奶茶店的是一對年輕夫妻，雖然不是什麽品牌店, 但是幹凈衛生, 用料實在, 主要做街坊鄰居的生意，滿兩杯就可以免費配送上門。
有時候店主心情好，還會送免費的餅幹或者新品給大家品嘗。
這家店還有半小時就打烊了，雲無慮抓緊時間打電話下單。
老板娘很疑惑：“小慮，你這是來了多少個朋友啊, 怎麽又下一單？”
雲無慮：“來了個特別喜歡喝奶茶的。”
“喝多了也不好，註意分寸哦。”老板娘沒再問，爽快地給雲無慮打了折：“還是送到城隍廟？”
“嗯嗯，我已經轉賬給你了, 如果我不在，你給小貓就行。”
老板娘覺得很神奇：“你養的那只小黑貓不會搗亂嗎？”
“不會的, 她很乖。”
老板娘羨慕了：“果然是別人家的貓貓, 我家的貓就是個搗蛋鬼, 逆子！”
訂完外賣, 雲無慮提著定金【三杯大杯全糖珍珠奶茶】去贖人。小黑跳進他的衛衣兜帽裏, 舒服的窩成一團, 烏漆嘛黑的, 完美隱形。不用看群裏的共享位置，長明燈替他指路。
雲無慮：“沒想到他們打車都能撞鬼，看來這個區的妖精鬼怪確實比較多, 還好他們心理素質好。”
長明燈道：“等鬼司機知道自己打劫的是城隍, 大概會被嚇得夠嗆……找到車了。”
長明燈偽裝成一團魂火, 安靜地待在雲無慮的肩上。
前方，一輛黑色汽車停靠在路邊，看得出這輛車經歷過嚴重車禍，整個車頭都變形了，車廂裏幽光飄忽，車窗上遍布血淋淋的手掌印，一個看不清容貌的人坐在駕駛位上，似乎正在盯著雲無慮。
車前燈明滅閃爍著，有些詭異，更多的是刺眼。雲無慮擡手擋了下眼睛，加快腳步走向鬼車。
走到車旁，雲無慮聽到兩位舍友喊他的名字，隔著幽暗血腥的車窗，他看不太清他們的臉，卻聽得出他們聲音裏的擔憂。
雲無慮不用問也知道，電話肯定不是他們接的，按他們的性格，大概會讓鬼司機開車帶他們去買奶茶，等事情解決了再輕描淡寫的告訴他。
雲無慮敲了敲車窗，車窗降下，一只慘白的手伸出來，示意他交出奶茶。雲無慮往裏面看了一眼，鬼司機穿著件黑色沖鋒衣，拉鏈拉得很高，衣領擋住了下半張臉，眼睛也藏在陰影中，看不真切。
把奶茶遞到鬼司機手上，雲無慮自若地和他搭話：“外賣很快送到我家，去我家拿吧。”
鬼司機沒說話，但副駕駛的車門開了。
方寅年立即說：“幺兒，坐後面吧。”
周奇：“對，我們擠擠。”
“沒事。”雲無慮從容上了副駕駛。
雲無慮一上車，方寅年和周奇同時感受到一種安定的力量，焦躁的內心奇異地平靜下來。
雲無慮自覺系上安全帶，對鬼司機笑笑：“麻煩讓這輛車看起來陽間一點，在路上遇到其他人影響不好。”
鬼司機“嗯”了一聲，車上的血跡消失得一幹二凈。汽車啟動，跟著雲無慮的指示行駛，很快就來到一片寬敞的空地，前方出現一座牌樓，幾盞丹青燈籠在風中晃動，暖黃燈光照亮牌樓上講究的描金彩繪和牌匾上的三個大字：城隍廟。
牌坊門沒關，能看到亮著燈、整潔幹凈又生機勃勃的院子，空氣中有淡淡的香火味，肅穆又極具神性。
鬼司機驚訝地睜大眼睛，眼前這座廟和他印象中的完全不一樣！上一次他無意路過，這裏荒草叢生，妥妥的一座破廟。
難道最近來了新城隍？鬼司機心裏不安，果斷調轉方向，不管了，離開這裏再說！
就在這時，一只煙霧一般的手掌貼上方向盤，汽車熄火，車內幽光盡數熄滅，鬼司機感受到了一種令他腿軟的壓迫感。
雲無慮看向他，聲音帶著一點愉悅：“奶茶還沒拿，你想去哪？”
鬼司機感到頭皮發麻……是的他竟然被一個大活人嚇到了，他心裏有個可怕的猜測！這個人說的“家”是城、隍、廟！這個人可能是新來的城、隍、爺！
鬼司機結結巴巴：“你是、你是……”
“噓，”雲無慮豎起食指，溫聲邀請：“來都來了，進寒舍喝杯奶茶吧。”
後座的兩人其實沒看見長明燈攔阻鬼司機的手，也不太清楚現在是什麽情況。但是他們了解雲無慮，一旦他用這種語氣說話，證明有人要倒黴了。額，現在是有鬼要倒黴了。
鬼司機欲哭無淚，這寒舍他不敢進啊啊啊！他一年就打劫那麽一回，居然那麽倒黴撞到城隍爺手上！絕了！
他還叫城隍爺給自己點十杯、大杯、全糖的珍珠奶茶。
他還嫌棄城隍的無糖口味，現在道歉還來得及嗎？
感覺是來不及了……鬼司機咬了咬牙，連車都不要了，打開車門就想遛。
“嗷嗷！”車廂裏響起一聲奶聲奶氣的犬吠，一團黑影叢雲無慮的兜帽裏跳出來，小炮彈似的撲到鬼司機身上，咬住他的衣服，超兇！
“什麽東西？”鬼司機低頭看，烏漆嘛黑的，什麽都沒看到。他伸手摸了摸，在懷裏摸到一團柔軟，暖呼呼的，讓人愛不釋手。
是狗狗！黑色的毛茸茸的狗狗！
小黑狗張嘴咬住他的手指頭，他靈魂為之一痛，動彈不了了。
鬼司機倒吸一口冷氣：“這是什麽品種的狗，竟然那麽厲害，咬一口我就動不了了。”
小黑覺得他在誇自己，尾巴搖得很歡。
聽到這兒，方寅年和周奇都精神一振。
“老幺，你帶了狗嗎？我怎麽看不見？”
“這狗還能抓鬼？哪裏能領養啊！”
雲無慮順勢解釋：“黑色田園犬，完美隱身你們看不到。這只狗是妖邪克星，曾經驅逐過無頭鬼，被村民們稱為綠蔭守護神。”
兩人一鬼同時：“哇——”
雲無慮：“……”這位被抓的鬼，你跟著“哇”什麽，你的立場呢？
周奇：“難怪你那麽淡定，原來有秘密武器！”
鬼司機腹誹：他本人就是最大的大殺器好嗎？
一輛電動車路過，停在城隍廟門口，戴著頭盔的奶茶店老板提著兩大袋奶茶下車，朝裏面吆喝了一聲：“奶茶外賣到咯！”
奶茶到了！
鬼司機驚訝地問雲無慮：“明明能壓制我，你居然還點了奶茶？”
方寅年說：“我們幺兒是說到做到的性格。”
鬼司機沈默了，心情很覆雜。
奶茶店老板又吆喝了一聲，一只小黑貓慢悠悠地從廟裏走出來，仰頭看著奶茶店老板：“妙妙妙妙！”
奶茶店老板問：“你哥哥不在嗎？”
小黑貓：“喵喵鴨。”不在鴨。
“你是真的聽得懂啊？”奶茶店老板樂了，又問：“奶茶給你放哪啊，要搬進去嗎？”
小黑貓轉身走，尾巴高高豎起，走兩步就回頭對奶茶店老板“喵喵”兩聲，好像在說：跟上呀~
“我感覺自己的喵喵語起碼十級了！完全可以和你無障礙溝通。”奶茶店老板哈哈大笑，提著奶茶跟了進去。
過了一會兒，小黑貓送老板出來，他卻不急著走，蹲在門口逗貓，直到老板娘打來電話催促，才依依不舍地離開，全程沒有註意到停在空地上烏漆嘛黑的鬼車。
更絕的是，老板坐上電動車後還朝貓貓喊了一聲：“咪咪我下次還來，帶火腿腸來！”
看完一場沈浸式逗貓直播，鬼司機哀怨地說：“你還有貓。”
方寅年：“你還有貓。”
周奇：“你還有貓。”
還是會收外賣的超絕可愛的深淵貓貓。就很酸。
車裏的兩人一鬼凝望著深淵貓貓，深淵貓貓也在凝望著他們，並且吐了吐粉色小舌頭。
車裏的人和鬼，瘋了。
“啊啊啊啊好可愛！！”
“貓貓對我吐舌頭，貓貓心裏有我！”
“這才是猛男該看的東西！”
小黑歪了歪腦袋：“汪汪汪汪汪？”我不香了嗎？
“小黑，帶他下車吧。”雲無慮勾了勾唇角，開門下車，那邊，小黑也扯著鬼司機的衣服，將他帶下車。
方寅年和周奇現在一點都不怕了，感覺自己遇到的不是恐怖片情節，是喜劇片情節。
跨進城隍廟的那瞬間，兩人一鬼又不約而同地“哇——”了聲，鬼司機是因為猝不及防被“度”了一下，極度酸爽，堪稱靈魂按摩。方寅年和周奇則是因為被洗刷掉了陰氣，神清氣爽。
小貓走到雲無慮身邊，親昵地用腦袋蹭了蹭他，長尾悠悠地晃動著，雲無慮彎腰摸摸小貓，她順勢踩著他的手臂，跳上他的肩膀，舒舒服服地蹲著。
鬼司機：“慕了。”
方寅年：“慕了。”
周奇：“慕了。”
雲無慮：“你們是覆讀機嗎？”
方寅年和周奇好奇地參觀城隍廟，都是學藝術的，一看就知道那座牌坊花了多少功夫，有多高的價值。他們也通過鬼司機得知，這座廟以前是座廢墟。不難推測出，這座廟的變化和雲無慮有關。
方寅年推了推眼鏡：“幺兒，你怎麽會住在廟裏？”
雲無慮掃了一眼鬼司機，方才回答：“我受上任廟祝爺爺所托，在這裏上班。如果我不接收，這座廟和這些小動物都沒人照顧。”
他說的都是實話，只是有所隱瞞，這也是為朋友們著想，他們只是偶然和另一個世界有了交集，很快就會回歸普通安穩的人世間，知道太多只會更煩惱。
鬼司機別開眼睛，什麽也沒說。
“原來是這樣，你心軟，肯定拒絕不了。”方寅年打量四周，嘆了一聲：“修築之路漫漫啊。”
“我覺得挺好，幺兒的狀態看起來比辭職那會兒好多了。從事什麽工作，過什麽樣的人生，我覺得開心就好。不過……”周奇皺著眉頭：“你這份工作好像有點危險。”
“其實我沒有頻繁撞鬼，不算危險。”雲無慮看著方寅年的眉眼，眨了眨眼睛：“老大，你身邊最近還有發生其他怪事嗎？”
“你連這個都能看出來了？好專業啊。”方寅年驚嘆，三言兩語說了自己在天臺撞鬼的事。
雲無慮點頭，指著牌樓說：“這兩天你多在那裏走動幾次，之前撞見無頭鬼的姑娘也是因為運勢低，後來她多走動幾次，就好了。”
方寅年點頭：“好。你有事也別一個人撐著，廟裏有什麽需要幫忙的，直接和我們說。”
周奇：“就是。”
“嗯，我一定不跟你們客氣。”
“那他怎麽辦啊？”周奇指了指安靜如雞仔的鬼司機：“總不能一直留在廟裏吧。”
雲無慮笑：“廟裏很安全，他做不了什麽，你們不用擔心，他自有去處。”
鬼司機：那種令鬼頭皮發麻的感覺又來了，嚶。
雲無慮看了一眼手表：“耽誤那麽久，你們應該都餓狠了，燒烤的東西都準備好了，邊吃邊說吧。”
燒烤！
光是聽到這兩個字就饞了！
鬼司機眼巴巴的看著雲無慮，囁嚅：“奶茶配燒烤，滋味超級好……在這種老友重逢的美好夜晚，你們介不介意多一個鬼一起……”
周奇瞪他：“你嚇唬我們，還好意思蹭燒烤？”
方寅年抱著雙手：“我們在旁邊吃，讓你看得見吃不著，狠狠懲罰你。”
鬼司機：靠，這招真的狠orz。
雲無慮：你們開心就好。
為了不讓雲無慮的好友們受到二次驚嚇，楓子鬼和水鬼都沒有露面，悄悄藏了氣息，連鬼司機都沒有發現這座廟裏“臥虎藏龍”。
長明燈偽裝成普通火苗，點燃炭火，頂級燒烤師傅雲無慮系著圍裙，用心燒烤，他經驗豐富，動作利落，很快就烤出一批色香味俱全的烤串，裝了滿滿幾個碟子。
周奇拿起一串烤肉，每一塊肉肉都吸滿了醬汁，邊緣烤得微焦，再往辣椒粉上一滾，趁熱吃，滿口鮮香麻辣！
周奇驚喜道：“幺兒你還有這手藝呢？太好吃了吧！”
方寅年吃相斯文，這會兒也迅速解決掉了兩串烤牛肉：“我還是第一次吃到那麽好吃的燒烤，這肉一點也不老，很鮮，還會爆汁，幺兒你是用了什麽神秘配方嗎？”
雲無慮：“是火好。”
“哈哈哈哈哈……”
“火不都是一樣的嗎你還不如說炭好……”
兩人以為他開玩笑。他們幹完一串又一串，很快桌上就擺了許多空簽。
看著滋滋冒油的燒烤，鬼司機嘴裏瘋狂分泌唾液，他也好想知道這個燒烤到底有多少吃！
試圖伸出犯罪的小手，然後又很慫地收回，他怕罪加一等。
原來世界上最遠的距離，就是美味誘人的燒烤就在自己面前，聞得到卻吃不到，還要看著別人吃。
還好，他還有珍珠奶茶。他背對著眾人，拉下擋臉的衣領，吸溜一口奶茶，嚼嚼珍珠，香甜絲滑，有被治愈到。
周奇現在是完全不怕鬼司機了，發現他在喝奶茶，忍不住問了自己最好奇的事：“這位兄弟，其實我很好奇，你為什麽要打劫十杯奶茶，喝得完嗎？還是說做鬼之後，喝多少都沒有影響了？”
方寅年也很好奇：“那麽喜歡喝奶茶嗎？”
喜歡到連變成鬼，都惦記著。
“很喜歡啊。”鬼司機回頭，下半張臉又藏進了衣領裏。他眼睛很亮，眼神特別幹凈：“其實今天是我的祭日，十杯奶茶對這一天，對我來說有很重要的意義。”
祭日？
正在吃燒烤的人都停了下來，面露詫異。
“聊聊唄。”雲無慮舉起奶茶，和他碰了碰杯。
或許是氛圍太好，或許是第一次找到可以傾述的人，鬼司機垂下眼睫，緩緩開口：“我有個很喜歡的人……”
初見，在她的大學。他的學校在另一個區，這次過來只是為了找朋友玩，他們嬉鬧著路過某條小路時，圍墻那頭忽然冒出一個姑娘，笑著叫住他：“同學，幫個忙。”
他停下，她小心翼翼地舉起雙手，將手裏的小橘貓遞給他：“這是咱們學校的學長，貪玩掉到外面去了。”
他接過小貓，那姑娘已經翻上圍墻，跳了下來。風揚起她的長發和衣角，像極了一幅張揚的畫。她說謝謝，帶走了有點受傷的小貓。
第二次見面，在市圖書館門口。外面下了雨，他沒帶傘，正準備沖進雨幕，一把傘遞了過來，那個翻圍墻的姑娘笑著問他：“去公交車站嗎？我可以順路送你。”
他明明要去停車場，卻鬼使神差的沒有拒絕，和她共用一把傘。
她沒認出他，他也不好意思問小貓怎麽樣了。兩人安靜地走到公交車站，她說要去兼職，上了一輛去創意園的公交車。他轉身闖進雨幕，前往停車場。
第三次見面，已經是很久之後了。他來創意園考察，發現她在這裏的奶茶店兼職，有個點單的男生問她要聯系方式，她笑著拒絕，碰巧和他對上目光。
他莫名其妙的，也去排隊買奶茶，在她的推薦下買了一杯大杯全糖的珍珠奶茶。
那天之後，他有了喝奶茶的習慣，經常來這家店排隊買奶茶。有時她在，有時她不在。他決定，等在她手上買到第十杯奶茶，他要鼓起勇氣去認識她。
“我平時真的不是那麽慫的人，但是面對她，我就變得很緊張，很怕一不小心冒犯了她。”鬼司機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後腦勺：“買到第十杯那天，我終於敢開口，問她之前救的那只小貓怎麽樣了。”
“噗。”大家都忍不住笑了。
周奇吐槽：“你真的好遲鈍，再遲一點，‘學長’可能都絕育了。”
“她沒有笑我，”鬼司機臉漲得通紅：“她說從我去買奶茶的第一天她就認出我了，一直在等我開口，不過她以為我是她校友。”
方寅年：“你對自己有什麽誤解？就你這個外形條件，還是很有辨識度的。”
他有意擋著下半張臉，大概是在車禍中受傷了，但整體來看年輕帥氣。
“你好純情，初戀吧？”周奇說：“這麽一看你確實比我們還小，網約車司機是兼職？”
“嗯。在那之後，我和她慢慢熟悉起來，”鬼司機雙眼通紅，擡頭忍了下眼淚：“我想用自己賺的錢準備禮物，在她生日那天告白，所以做了幾份兼職，網約車司機是其中一份。那天，我訂了蛋糕，買了禮物，親手布置了後車廂鮮花，帶上十杯奶茶去見她……但在路上出了意外。”
其實都猜到了結果，但沒想到那麽慘烈。大家都沈默了。
“遺憾嗎？”雲無慮低聲問了句。
“遺憾。”他啞聲說：“如果這場意外是命中註定，為什麽不能提前一些，這樣她就不用過一個糟糕的生日了。”
這個故事有點酸澀，加一個甜一點的冬至小番外吧
——
冬至日，雲無慮睡眼惺忪地打開房門，發現門口有兩個圓滾滾的小黑球，一個大點，一個小點，都炸蓬蓬的。
他失笑：“你們在玩什麽？”
小小黑球滾到他腳邊，仰面伸出短短的四只爪爪，爪爪開花：“今天是冬至！我們在給哥哥扮湯~圓~”
小黑依舊埋著頭扮湯圓：“汪~汪~”圓~圓~
小瓦貓妹妹又說：“我們都是芝麻餡兒的！超~甜~”
小黑：“汪~汪~”甜~甜~
雲無慮有被可愛到，他蹲下來，戳了戳兩只芝麻餡小湯圓：“有花生餡兒的嗎？”
小瓦貓嚴肅想了想：“有！”
然後一陣風似的沖出城隍廟，又一陣風似的沖了回來，嘴裏叼著一只小奶橘，往雲無慮面前一放：“喏，花生味的！”
小奶橘歪頭：“喵？”
廟外，大橘爸爸：我崽呢？我那麽大一個崽呢？
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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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時候店主心情好，還會送免費的餅幹或者新品給大家品嘗。
這家店還有半小時就打烊了，雲無慮抓緊時間打電話下單。
老板娘很疑惑：“小慮，你這是來了多少個朋友啊, 怎麽又下一單？”
雲無慮：“來了個特別喜歡喝奶茶的。”
“喝多了也不好，註意分寸哦。”老板娘沒再問，爽快地給雲無慮打了折：“還是送到城隍廟？”
“嗯嗯，我已經轉賬給你了, 如果我不在，你給小貓就行。”
老板娘覺得很神奇：“你養的那只小黑貓不會搗亂嗎？”
“不會的, 她很乖。”
老板娘羨慕了：“果然是別人家的貓貓, 我家的貓就是個搗蛋鬼, 逆子！”
訂完外賣, 雲無慮提著定金【三杯大杯全糖珍珠奶茶】去贖人。小黑跳進他的衛衣兜帽裏, 舒服的窩成一團, 烏漆嘛黑的, 完美隱形。不用看群裏的共享位置，長明燈替他指路。
雲無慮：“沒想到他們打車都能撞鬼，看來這個區的妖精鬼怪確實比較多, 還好他們心理素質好。”
長明燈道：“等鬼司機知道自己打劫的是城隍, 大概會被嚇得夠嗆……找到車了。”
長明燈偽裝成一團魂火, 安靜地待在雲無慮的肩上。
前方，一輛黑色汽車停靠在路邊，看得出這輛車經歷過嚴重車禍，整個車頭都變形了，車廂裏幽光飄忽，車窗上遍布血淋淋的手掌印，一個看不清容貌的人坐在駕駛位上，似乎正在盯著雲無慮。
車前燈明滅閃爍著，有些詭異，更多的是刺眼。雲無慮擡手擋了下眼睛，加快腳步走向鬼車。
走到車旁，雲無慮聽到兩位舍友喊他的名字，隔著幽暗血腥的車窗，他看不太清他們的臉，卻聽得出他們聲音裏的擔憂。
雲無慮不用問也知道，電話肯定不是他們接的，按他們的性格，大概會讓鬼司機開車帶他們去買奶茶，等事情解決了再輕描淡寫的告訴他。
雲無慮敲了敲車窗，車窗降下，一只慘白的手伸出來，示意他交出奶茶。雲無慮往裏面看了一眼，鬼司機穿著件黑色沖鋒衣，拉鏈拉得很高，衣領擋住了下半張臉，眼睛也藏在陰影中，看不真切。
把奶茶遞到鬼司機手上，雲無慮自若地和他搭話：“外賣很快送到我家，去我家拿吧。”
鬼司機沒說話，但副駕駛的車門開了。
方寅年立即說：“幺兒，坐後面吧。”
周奇：“對，我們擠擠。”
“沒事。”雲無慮從容上了副駕駛。
雲無慮一上車，方寅年和周奇同時感受到一種安定的力量，焦躁的內心奇異地平靜下來。
雲無慮自覺系上安全帶，對鬼司機笑笑：“麻煩讓這輛車看起來陽間一點，在路上遇到其他人影響不好。”
鬼司機“嗯”了一聲，車上的血跡消失得一幹二凈。汽車啟動，跟著雲無慮的指示行駛，很快就來到一片寬敞的空地，前方出現一座牌樓，幾盞丹青燈籠在風中晃動，暖黃燈光照亮牌樓上講究的描金彩繪和牌匾上的三個大字：城隍廟。
牌坊門沒關，能看到亮著燈、整潔幹凈又生機勃勃的院子，空氣中有淡淡的香火味，肅穆又極具神性。
鬼司機驚訝地睜大眼睛，眼前這座廟和他印象中的完全不一樣！上一次他無意路過，這裏荒草叢生，妥妥的一座破廟。
難道最近來了新城隍？鬼司機心裏不安，果斷調轉方向，不管了，離開這裏再說！
就在這時，一只煙霧一般的手掌貼上方向盤，汽車熄火，車內幽光盡數熄滅，鬼司機感受到了一種令他腿軟的壓迫感。
雲無慮看向他，聲音帶著一點愉悅：“奶茶還沒拿，你想去哪？”
鬼司機感到頭皮發麻……是的他竟然被一個大活人嚇到了，他心裏有個可怕的猜測！這個人說的“家”是城、隍、廟！這個人可能是新來的城、隍、爺！
鬼司機結結巴巴：“你是、你是……”
“噓，”雲無慮豎起食指，溫聲邀請：“來都來了，進寒舍喝杯奶茶吧。”
後座的兩人其實沒看見長明燈攔阻鬼司機的手，也不太清楚現在是什麽情況。但是他們了解雲無慮，一旦他用這種語氣說話，證明有人要倒黴了。額，現在是有鬼要倒黴了。
鬼司機欲哭無淚，這寒舍他不敢進啊啊啊！他一年就打劫那麽一回，居然那麽倒黴撞到城隍爺手上！絕了！
他還叫城隍爺給自己點十杯、大杯、全糖的珍珠奶茶。
他還嫌棄城隍的無糖口味，現在道歉還來得及嗎？
感覺是來不及了……鬼司機咬了咬牙，連車都不要了，打開車門就想遛。
“嗷嗷！”車廂裏響起一聲奶聲奶氣的犬吠，一團黑影叢雲無慮的兜帽裏跳出來，小炮彈似的撲到鬼司機身上，咬住他的衣服，超兇！
“什麽東西？”鬼司機低頭看，烏漆嘛黑的，什麽都沒看到。他伸手摸了摸，在懷裏摸到一團柔軟，暖呼呼的，讓人愛不釋手。
是狗狗！黑色的毛茸茸的狗狗！
小黑狗張嘴咬住他的手指頭，他靈魂為之一痛，動彈不了了。
鬼司機倒吸一口冷氣：“這是什麽品種的狗，竟然那麽厲害，咬一口我就動不了了。”
小黑覺得他在誇自己，尾巴搖得很歡。
聽到這兒，方寅年和周奇都精神一振。
“老幺，你帶了狗嗎？我怎麽看不見？”
“這狗還能抓鬼？哪裏能領養啊！”
雲無慮順勢解釋：“黑色田園犬，完美隱身你們看不到。這只狗是妖邪克星，曾經驅逐過無頭鬼，被村民們稱為綠蔭守護神。”
兩人一鬼同時：“哇——”
雲無慮：“……”這位被抓的鬼，你跟著“哇”什麽，你的立場呢？
周奇：“難怪你那麽淡定，原來有秘密武器！”
鬼司機腹誹：他本人就是最大的大殺器好嗎？
一輛電動車路過，停在城隍廟門口，戴著頭盔的奶茶店老板提著兩大袋奶茶下車，朝裏面吆喝了一聲：“奶茶外賣到咯！”
奶茶到了！
鬼司機驚訝地問雲無慮：“明明能壓制我，你居然還點了奶茶？”
方寅年說：“我們幺兒是說到做到的性格。”
鬼司機沈默了，心情很覆雜。
奶茶店老板又吆喝了一聲，一只小黑貓慢悠悠地從廟裏走出來，仰頭看著奶茶店老板：“妙妙妙妙！”
奶茶店老板問：“你哥哥不在嗎？”
小黑貓：“喵喵鴨。”不在鴨。
“你是真的聽得懂啊？”奶茶店老板樂了，又問：“奶茶給你放哪啊，要搬進去嗎？”
小黑貓轉身走，尾巴高高豎起，走兩步就回頭對奶茶店老板“喵喵”兩聲，好像在說：跟上呀~
“我感覺自己的喵喵語起碼十級了！完全可以和你無障礙溝通。”奶茶店老板哈哈大笑，提著奶茶跟了進去。
過了一會兒，小黑貓送老板出來，他卻不急著走，蹲在門口逗貓，直到老板娘打來電話催促，才依依不舍地離開，全程沒有註意到停在空地上烏漆嘛黑的鬼車。
更絕的是，老板坐上電動車後還朝貓貓喊了一聲：“咪咪我下次還來，帶火腿腸來！”
看完一場沈浸式逗貓直播，鬼司機哀怨地說：“你還有貓。”
方寅年：“你還有貓。”
周奇：“你還有貓。”
還是會收外賣的超絕可愛的深淵貓貓。就很酸。
車裏的兩人一鬼凝望著深淵貓貓，深淵貓貓也在凝望著他們，並且吐了吐粉色小舌頭。
車裏的人和鬼，瘋了。
“啊啊啊啊好可愛！！”
“貓貓對我吐舌頭，貓貓心裏有我！”
“這才是猛男該看的東西！”
小黑歪了歪腦袋：“汪汪汪汪汪？”我不香了嗎？
“小黑，帶他下車吧。”雲無慮勾了勾唇角，開門下車，那邊，小黑也扯著鬼司機的衣服，將他帶下車。
方寅年和周奇現在一點都不怕了，感覺自己遇到的不是恐怖片情節，是喜劇片情節。
跨進城隍廟的那瞬間，兩人一鬼又不約而同地“哇——”了聲，鬼司機是因為猝不及防被“度”了一下，極度酸爽，堪稱靈魂按摩。方寅年和周奇則是因為被洗刷掉了陰氣，神清氣爽。
小貓走到雲無慮身邊，親昵地用腦袋蹭了蹭他，長尾悠悠地晃動著，雲無慮彎腰摸摸小貓，她順勢踩著他的手臂，跳上他的肩膀，舒舒服服地蹲著。
鬼司機：“慕了。”
方寅年：“慕了。”
周奇：“慕了。”
雲無慮：“你們是覆讀機嗎？”
方寅年和周奇好奇地參觀城隍廟，都是學藝術的，一看就知道那座牌坊花了多少功夫，有多高的價值。他們也通過鬼司機得知，這座廟以前是座廢墟。不難推測出，這座廟的變化和雲無慮有關。
方寅年推了推眼鏡：“幺兒，你怎麽會住在廟裏？”
雲無慮掃了一眼鬼司機，方才回答：“我受上任廟祝爺爺所托，在這裏上班。如果我不接收，這座廟和這些小動物都沒人照顧。”
他說的都是實話，只是有所隱瞞，這也是為朋友們著想，他們只是偶然和另一個世界有了交集，很快就會回歸普通安穩的人世間，知道太多只會更煩惱。
鬼司機別開眼睛，什麽也沒說。
“原來是這樣，你心軟，肯定拒絕不了。”方寅年打量四周，嘆了一聲：“修築之路漫漫啊。”
“我覺得挺好，幺兒的狀態看起來比辭職那會兒好多了。從事什麽工作，過什麽樣的人生，我覺得開心就好。不過……”周奇皺著眉頭：“你這份工作好像有點危險。”
“其實我沒有頻繁撞鬼，不算危險。”雲無慮看著方寅年的眉眼，眨了眨眼睛：“老大，你身邊最近還有發生其他怪事嗎？”
“你連這個都能看出來了？好專業啊。”方寅年驚嘆，三言兩語說了自己在天臺撞鬼的事。
雲無慮點頭，指著牌樓說：“這兩天你多在那裏走動幾次，之前撞見無頭鬼的姑娘也是因為運勢低，後來她多走動幾次，就好了。”
方寅年點頭：“好。你有事也別一個人撐著，廟裏有什麽需要幫忙的，直接和我們說。”
周奇：“就是。”
“嗯，我一定不跟你們客氣。”
“那他怎麽辦啊？”周奇指了指安靜如雞仔的鬼司機：“總不能一直留在廟裏吧。”
雲無慮笑：“廟裏很安全，他做不了什麽，你們不用擔心，他自有去處。”
鬼司機：那種令鬼頭皮發麻的感覺又來了，嚶。
雲無慮看了一眼手表：“耽誤那麽久，你們應該都餓狠了，燒烤的東西都準備好了，邊吃邊說吧。”
燒烤！
光是聽到這兩個字就饞了！
鬼司機眼巴巴的看著雲無慮，囁嚅：“奶茶配燒烤，滋味超級好……在這種老友重逢的美好夜晚，你們介不介意多一個鬼一起……”
周奇瞪他：“你嚇唬我們，還好意思蹭燒烤？”
方寅年抱著雙手：“我們在旁邊吃，讓你看得見吃不著，狠狠懲罰你。”
鬼司機：靠，這招真的狠orz。
雲無慮：你們開心就好。
為了不讓雲無慮的好友們受到二次驚嚇，楓子鬼和水鬼都沒有露面，悄悄藏了氣息，連鬼司機都沒有發現這座廟裏“臥虎藏龍”。
長明燈偽裝成普通火苗，點燃炭火，頂級燒烤師傅雲無慮系著圍裙，用心燒烤，他經驗豐富，動作利落，很快就烤出一批色香味俱全的烤串，裝了滿滿幾個碟子。
周奇拿起一串烤肉，每一塊肉肉都吸滿了醬汁，邊緣烤得微焦，再往辣椒粉上一滾，趁熱吃，滿口鮮香麻辣！
周奇驚喜道：“幺兒你還有這手藝呢？太好吃了吧！”
方寅年吃相斯文，這會兒也迅速解決掉了兩串烤牛肉：“我還是第一次吃到那麽好吃的燒烤，這肉一點也不老，很鮮，還會爆汁，幺兒你是用了什麽神秘配方嗎？”
雲無慮：“是火好。”
“哈哈哈哈哈……”
“火不都是一樣的嗎你還不如說炭好……”
兩人以為他開玩笑。他們幹完一串又一串，很快桌上就擺了許多空簽。
看著滋滋冒油的燒烤，鬼司機嘴裏瘋狂分泌唾液，他也好想知道這個燒烤到底有多少吃！
試圖伸出犯罪的小手，然後又很慫地收回，他怕罪加一等。
原來世界上最遠的距離，就是美味誘人的燒烤就在自己面前，聞得到卻吃不到，還要看著別人吃。
還好，他還有珍珠奶茶。他背對著眾人，拉下擋臉的衣領，吸溜一口奶茶，嚼嚼珍珠，香甜絲滑，有被治愈到。
周奇現在是完全不怕鬼司機了，發現他在喝奶茶，忍不住問了自己最好奇的事：“這位兄弟，其實我很好奇，你為什麽要打劫十杯奶茶，喝得完嗎？還是說做鬼之後，喝多少都沒有影響了？”
方寅年也很好奇：“那麽喜歡喝奶茶嗎？”
喜歡到連變成鬼，都惦記著。
“很喜歡啊。”鬼司機回頭，下半張臉又藏進了衣領裏。他眼睛很亮，眼神特別幹凈：“其實今天是我的祭日，十杯奶茶對這一天，對我來說有很重要的意義。”
祭日？
正在吃燒烤的人都停了下來，面露詫異。
“聊聊唄。”雲無慮舉起奶茶，和他碰了碰杯。
或許是氛圍太好，或許是第一次找到可以傾述的人，鬼司機垂下眼睫，緩緩開口：“我有個很喜歡的人……”
初見，在她的大學。他的學校在另一個區，這次過來只是為了找朋友玩，他們嬉鬧著路過某條小路時，圍墻那頭忽然冒出一個姑娘，笑著叫住他：“同學，幫個忙。”
他停下，她小心翼翼地舉起雙手，將手裏的小橘貓遞給他：“這是咱們學校的學長，貪玩掉到外面去了。”
他接過小貓，那姑娘已經翻上圍墻，跳了下來。風揚起她的長發和衣角，像極了一幅張揚的畫。她說謝謝，帶走了有點受傷的小貓。
第二次見面，在市圖書館門口。外面下了雨，他沒帶傘，正準備沖進雨幕，一把傘遞了過來，那個翻圍墻的姑娘笑著問他：“去公交車站嗎？我可以順路送你。”
他明明要去停車場，卻鬼使神差的沒有拒絕，和她共用一把傘。
她沒認出他，他也不好意思問小貓怎麽樣了。兩人安靜地走到公交車站，她說要去兼職，上了一輛去創意園的公交車。他轉身闖進雨幕，前往停車場。
第三次見面，已經是很久之後了。他來創意園考察，發現她在這裏的奶茶店兼職，有個點單的男生問她要聯系方式，她笑著拒絕，碰巧和他對上目光。
他莫名其妙的，也去排隊買奶茶，在她的推薦下買了一杯大杯全糖的珍珠奶茶。
那天之後，他有了喝奶茶的習慣，經常來這家店排隊買奶茶。有時她在，有時她不在。他決定，等在她手上買到第十杯奶茶，他要鼓起勇氣去認識她。
“我平時真的不是那麽慫的人，但是面對她，我就變得很緊張，很怕一不小心冒犯了她。”鬼司機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後腦勺：“買到第十杯那天，我終於敢開口，問她之前救的那只小貓怎麽樣了。”
“噗。”大家都忍不住笑了。
周奇吐槽：“你真的好遲鈍，再遲一點，‘學長’可能都絕育了。”
“她沒有笑我，”鬼司機臉漲得通紅：“她說從我去買奶茶的第一天她就認出我了，一直在等我開口，不過她以為我是她校友。”
方寅年：“你對自己有什麽誤解？就你這個外形條件，還是很有辨識度的。”
他有意擋著下半張臉，大概是在車禍中受傷了，但整體來看年輕帥氣。
“你好純情，初戀吧？”周奇說：“這麽一看你確實比我們還小，網約車司機是兼職？”
“嗯。在那之後，我和她慢慢熟悉起來，”鬼司機雙眼通紅，擡頭忍了下眼淚：“我想用自己賺的錢準備禮物，在她生日那天告白，所以做了幾份兼職，網約車司機是其中一份。那天，我訂了蛋糕，買了禮物，親手布置了後車廂鮮花，帶上十杯奶茶去見她……但在路上出了意外。”
其實都猜到了結果，但沒想到那麽慘烈。大家都沈默了。
“遺憾嗎？”雲無慮低聲問了句。
“遺憾。”他啞聲說：“如果這場意外是命中註定，為什麽不能提前一些，這樣她就不用過一個糟糕的生日了。”
這個故事有點酸澀，加一個甜一點的冬至小番外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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冬至日，雲無慮睡眼惺忪地打開房門，發現門口有兩個圓滾滾的小黑球，一個大點，一個小點，都炸蓬蓬的。
他失笑：“你們在玩什麽？”
小小黑球滾到他腳邊，仰面伸出短短的四只爪爪，爪爪開花：“今天是冬至！我們在給哥哥扮湯~圓~”
小黑依舊埋著頭扮湯圓：“汪~汪~”圓~圓~
小瓦貓妹妹又說：“我們都是芝麻餡兒的！超~甜~”
小黑：“汪~汪~”甜~甜~
雲無慮有被可愛到，他蹲下來，戳了戳兩只芝麻餡小湯圓：“有花生餡兒的嗎？”
小瓦貓嚴肅想了想：“有！”
然後一陣風似的沖出城隍廟，又一陣風似的沖了回來，嘴裏叼著一只小奶橘，往雲無慮面前一放：“喏，花生味的！”
小奶橘歪頭：“喵？”
廟外，大橘爸爸：我崽呢？我那麽大一個崽呢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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